新文艺群体四期冀勇、申莉、陈励文接受中国艺术报记者专访:新文艺激活传统新动力——三位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的艺术故事
发布时间:2019-11-28 字号: A A A

       11月27日出版的《中国艺术报》第五版艺苑“两新”栏目,发表了记者蒲波对我院新文艺群体四期校友冀勇、申莉、陈励文的专访文章,题为《新文艺激活传统新动力——三位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的艺术故事》,现将全文转发如下。

       他们有着自己的一片艺术天地,腾挪跌宕,使出浑身解数,凭借着好奇心、求知欲和难以割舍的对传统艺术的热爱,不断探索和创新,走在一条未来充满着不确定却又非常自信的艺术道路上。他们因着各自的专长声名鹊起,如今汇聚成一股文艺的洪流,成为繁荣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的重要力量 — —“新文艺群体”。作为传统艺术的传承者,他们有着怎样的艺术故事呢?本报记者采访了中国文联第四期全国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高级研修班的三位从事传统艺术创新发展的学员,谈谈他们的创新经验。

       冀勇 口技传承要坚持创新

情景口技《家禽狂欢曲》

       冀勇是一名青年口技演员,也是北京大运河翰林艺术团团长。

       北京大运河翰林艺术团,这是怎样的机构呢?——这家艺术团2009年成立,在北京市通州区,表演内容以曲艺为主,包括冀勇在内有四五位是主要成员,其他为签约合作演员,有活动的时候大家才凑到一起。

近两年来,艺术团经营着通州区唯一的一个曲艺小剧场,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姜昆题词“新曲苑” ,每月都会邀请一位曲艺名家来剧场做惠民演出,表演内容主要是反映“新时代、新发展、新北京、新通州” 。小剧场也不小,有两个厅,大厅可容纳450人,小厅可容纳128人。对于曲艺表演来说,空间足够了,然而冀勇却很犯愁,他说:“一般只用小厅,卖票情况不太理想,基本上演一场赔一场,小剧场到目前为止没有获得其他支持。”

       继续坚持还是放弃呢?冀勇真心舍不得放弃,“我也在积极寻求各方面的支持,已经开始的事情,半途而废说不过去” 。冀勇带着艺术团积极参与了第七届北京惠民文化消费季。“我们是通州区参与这届北京惠民文化消费季的唯一一个演出单位,演出票价一律七折优惠,还会给观众送水、礼包等。”

       在市场上生存,除了外部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内在的生长是更加重要的事情。“口技与相声不同,相声创作相对容易出新,传统口技的内容非常有限,我们学习了很多年,也只是学会了一些声音。”让口技表演能够持续地吸引观众,成为冀勇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我们在口技的形式上、风格上做了很多探索,还树立了一个口号‘继承传统、坚持创新、打造精品、走向世界’ ” 。

       在北京大运河翰林艺术团的一个品牌节目《家禽狂欢曲》里,冀勇扮演一位村长,其他团员扮演鸡、鸭等穿着造型服装的“家禽” 。这个故事里,每个演员都会展示自己,和传统的口技表演相比,更具有表演性和故事性,娱乐性很强。从2014年创排以来,这个节目在各个电视台都很受欢迎。

       “过去,口技都是一个人在模仿各种声音。我自己就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开始对洛桑的口技特别感兴趣,然后拜师学艺。现在,要满足剧场的表演需求,必须触类旁通、融合创新。我自己也学相声,尽量将口技节目做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把口技表演很合理地带入故事里。”冀勇说:“单纯模仿各种声音的话,即使是模仿了1000种鸟,观众也听不懂。”说到这里,他特别强调了下,口技艺术的归属问题,“口技到底应该归属杂技还是曲艺呢?现在没有一致的说法。我觉得口技还是应该归属曲艺,它是一种语言交流的艺术” 。

       近期,冀勇正在创作以大运河为背景的情景口技,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尝试。他搜集大运河沿岸的农具,将船锚、木桶、洗澡盆、搓衣板等都做成“乐器” ,比如洗澡盆可以当大鼓,木桶可以做成五音排鼓。“故事讲述农家的一天。清晨,鸟语花香。妇女们拿着笸箩在院子里给鸡喂食。突然,狗窜出来,小狗抢骨头,还打起来了……”冀勇说,这个节目的表演需要8个演员,还结合各种视频素材,把视频中的声音消除,用口技来表演,如此口技节目就同时具有了视觉、听觉效果。

       冀勇很年轻,在口技表演这条道路上却坚守了近20年,经历诸多艰辛,但是也收获了若干鼓舞。2015年,他获评第六届北京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当时的心情难以言喻。这几年作为文艺志愿者,他一去内蒙古、西藏等地区演出就是十几天。“可能因为口技演出没有语言障碍吧,在当地特别受欢迎,演出场次很多。”冀勇说,虽然目前还是有诸多困难,但是中国文联、北京市文联对新文艺群体的关怀,还是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申莉 “新杂艺”延展杂技演员的艺术生命

新马戏《4×4》剧照

       申莉现为五采文(北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她从中国杂技团走出来“创业” ,想要在“新杂艺”这个艺术领域为中国杂技演员开辟出另外一条生存的道路。“ ‘新杂艺’是对中国传统杂技发展模式的有益补充,是中国杂技艺术追求可持续发展生发出来的新支点。”她说。

       “杂技演员的技艺是童子功,从小就得练习,但是杂技演员在舞台上的艺术生命并不长。如今,杂技演员退役的年龄越来越小,一般能坚持到三四十岁退役的,都已经算很晚了。那些年轻的时候能在舞台上拔尖的杂技演员,在年纪大了或者有了伤病之后,就不能再站在舞台的中心了,于是收入也会大幅下降。”申莉说,现在,年轻杂技演员接触面广,思维活跃,也更多主动思考退役、转行的问题,趁年轻为自己找一条后路。“新杂艺”其实就是用专业途径来解决杂技演员所面临的各种问题。

       “ ‘新杂艺’是国内的说法,在国外叫‘新马戏’ 。”申莉回忆,第一次接触到“新马戏”还是在2017年,她当时在中国杂技团从事艺术管理工作,配合艺术家做传统马戏作品创作。“有一个北欧马戏团来北京做工作坊,我有幸参加了交流活动,对他们展示的‘新马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欧美,“新马戏”已经有近50年的发展历史了,是强调以“人”为中心的没有“马”的马戏,结合剧场表演元素,成为集合声、光、电、效的现场秀。L e V i d e(《空虚》)是让申莉特别难忘的一个“新马戏”作品:表演者在10条绳索之间不断重复攀爬、跌下。“作品演绎的是西方传统神话西西弗斯的故事。表演者爬每条绳索虽然都不能爬到顶,但这种技巧的展现,已经让观众非常满足了。演出的最后,一个助理走出来,往地上撒纸片,这些纸片组成一句话‘必须认为西西弗斯是快乐的’。”申莉认为,在这样的作品中,技艺成为对神话传说做当代演绎的一种有效的方法或者载体。

       中国杂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追求技艺的高精尖,这些年涌现出很多出色的作品。“新马戏”的启发,让申莉开始有意识地对杂技演员做一些培训——开发杂技演员的肢体表演的潜能,以滑稽表演为辅助手段丰富身体表达能力。“我发现,参加培训的演员们不光是肢体表演能力大有进步,由内而外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申莉说,原本,杂技演员的二度创作是很少的,一般导演让如何演就如何演,培训之后,他们开始积极与导演互动,出想法,甚至到练功厅去一遍遍练习自己的想法。

       “演员的变化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在做一些尝试和探索,期待在杂技演员职业发展的延展上搭建一个很好的阶梯。”申莉认为,只要年轻的杂技演员喜欢“新杂艺”这种表演方式,就值得去探索。现在各个文艺品类都在试图做当代化的演绎,我觉得杂技演员也可以在拓展肢体表现能力的同时,拓展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只有这样,演绎出来的表演才能感染当代观众。这样的杂技能表达深层的东西,而不是停留在技巧层面。主流的杂技演员在年富力强的时候都把技巧磨练得淋漓尽致了,等演不动了或者快演不动了的时候,选择“新杂艺”这条路径,还能在舞台上再闪亮十年、二十年。

       陈励文  活化传承传统文化

陈励文女红艺术作品

       陈励文一直在从事中华传统文化的活化和创新研究,她同时在两个方向上钻研和实践:一是将女红艺术中的拼贴绣、补花绣与粤绣创新融合,应用在家具、空间陈设等方面;二是用手绘漫画推广华侨文化,并且跟当地产业如陈皮茶业等结合,做品牌包装、店面形象、新品研发等。

       “女红的涵盖面很广,刺绣、蜡染、纺织、缝纫等妇女从事的手工活都包括在内。我感兴趣的是拼布艺术、立体绣的创新发展,此外,对古代的贴布绣、现代的法国绣等,我也会根据创作需要,活化运用,增加作品的立体感、画面感。”陈励文说。

       陈励文的创作不光取决于创意,对技艺也有着很高的要求。为了完成满意的作品,她与老缝纫师合作,一起钻研针法、解决难题。“有很多独门技艺是找不到人的,只能一起想办法。我母亲也是做服装的,会给我一些意见。”陈励文把每一个作品都当成挑战去完成,她坦言,创作的时候很纯粹,不会考虑有没有人喜欢、有没有人会买。

       “我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我的作品。做女红,我只考虑最终效果是否能达到学术上或者专业上的满意度。女红是难以大批量生产的,追求市场化,只会降低品质。”她一方面执着地追求着自己的艺术理想,一方面也通过高级定制,为高级会所、酒店等空间创作女红作品。

       陈励文始终认为,女红的魅力就在于它的工艺性、神秘感,它是一门有情怀的民间手工艺。“民间技艺年轻人不去传承,一定会消失的。在乡间田野,女红物件仍然可见,但遗憾的是很多手艺并没有跟时代接轨。我做的就是用当下的审美观念作为重要参照,让女红与当下的生活方式做一些融合。”她反复提到“活化”这个词,她所理解、所实践的“活化”就是传承传统技艺的同时与时代需求之间作出某种权衡。

       作为广东省江门市东西文创艺术研究有限公司设计总监,陈励文的工作内容是做品牌的全案设计。看上去,她有天然的优势将女红创作与商业结合,但她还是坚持将二者分开,只是“适当地把自己专注的艺术方向的成果与商业进行结合”。“如果说未来的研究实践有什么瓶颈的话,资金的制约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还是个人艺术修养的提升。另外,未来如何更加普及化,让更多的年轻人认知女红,喜爱女红,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陈励文除了商业实践、艺术实践,除了获得过国家级的最高奖及个人荣誉共计20多项,还笔耕不辍,坚持著书。为振兴传统工艺,陈励文相继完成学术专著《皮的当代艺术研究》 《民间美术及现代艺术设计研究》和有关产业成果;为了弘扬华侨文化,她推出了《中国侨都漫游》《中国侨都非遗故事绘》等系列绘本。

       “中国侨都”系列专题绘本通过数百幅手绘图画,集中展示了江门市最有代表性的名胜古迹、文化风俗、美食特产、非遗项目等内容。绘画中,她特意加入了一些现代的艺术性符号,激活大众好奇心,深得年轻读者的喜爱。

       “这是我一辈子的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陈励文表示,根据时间的推移,她会不断深化下去,做宽度和深度的研究,用一个个专题创作去拓展传承两个方向的内容,用唯美时尚现代的审美来吸引更多年轻人对传统的关注。

编辑 | 教学科研处 牛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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