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心耕耘 勇攀艺术创作高峰

冯双白

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特聘导师、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

为更好地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论述，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精神，中国文联主持修订了最新版的《中国文艺工作者职业道德公约》（以下简称《公约》）。这是中国文联在新形势下为完成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之使命任务而实施的重大行动，是对全国文艺工作者的一次动员和号召，具有很强的理论指导性和实践操作性。为进一步突出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创作是中心任务的讲话精神，新版《公约》明确把“潜心创作耕耘”作为专门一条进行表述，强调指出：坚守人民立场，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树立精品意识，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增强脚力、眼力、脑力、笔力，坚持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相统一，积极投身现实题材创作，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创作满足人民文化需求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精品力作，书写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诗，勇攀艺术高峰。坚决抵制粗制滥造、抄袭跟风，反对唯票房、唯流量、唯收视率。

职业道德是社会公民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所要遵循的带有普遍制约性质的道德规范。它紧密联系着各行各业的职业特点，是行业自律的显要内容，是每一个从业者在职业岗位上所遵循的道德准则、道德情操与道德品质的总和。从潜心耕耘的角度出发，积极践行新版《中国文艺工作者职业道德公约》，希望每一个文艺工作者从以下三个方面开始深思：

潜心耕耘，必要心系人民，自觉自愿地为人民放歌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告诫文艺工作者，在艺术创作中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他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强调指出，“源于人民、为了人民、属于人民，是社会主义文艺的根本立场，也是社会主义文艺繁荣发展的动力所在”“文艺要对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进程给予最热情的赞颂，对一切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奋斗的拼搏者、一切为人民牺牲奉献的英雄们给予最深情的褒扬”。坚守人民立场，书写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诗，是习近平总书记对文艺工作者的殷切希望。

然而，文艺工作者要想真正做到潜心创作，在人民大众的生活沃土上细心耕耘，并非易事。在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上，有人认识模糊，立场游移，认为文艺创作这个职业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个人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私人创作与人民无关；还有人认为，文艺创作这个职业离不开个人的经验和操作，往往自恃才华而鄙视底层，因此热衷于写一己悲欢、杯水风波。这些创作严重脱离大众和社会现实，距离人民的生活很远而不自知其病入膏肓，其根源在于对文艺作品之人民性认识偏颇，甚至不自觉地抵触和疏离。

为谁创作、为谁立言是文艺创作的根本问题。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推动时代发展的根本力量，文艺创作从本质上说，就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就是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抒写人民、歌颂人民，这是我国社会主义文艺发展的必然要求。那些青史留名的文艺大家，无不是拥有人民大情怀和社会大责任心的人，他们用自己的创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将艺术之小我与人民大众融合为一，为中华精神文明大厦添砖增瓦。著名诗人艾青用泪水做墨汁写下了：“大堰河，今天，你的乳儿是在狱里，写着一首呈给你的赞美诗，呈给你黄土下紫色的灵魂”，深情赞美朴实善良的底层人民。魏巍用精准的散文笔触轻轻告诉我们，在享受和平美好生活时，“请再深深地爱我们的战士吧，他们确实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反映脱贫攻坚战的电视连续剧《山海情》播出后广受赞扬，媒体评论：因为“通过高级化的影视语言记录了脱贫攻坚的真实，又摆脱了卖惨之后再强行煽情的苦情底色，整部作品在写实的基调中融入了昂扬和喜感⋯⋯在艺术表现力上打破了此类题材的瓶颈，它以高能剧情和抓人节奏展开叙事，作品的魅力更多还来自于生动真实的时代群像”。为人民写作，应该成为文艺家永无止境的艺术追求。只有对人民怀一份最真诚的爱，才能真正自觉自愿地扎根人民、深入生活，让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与人民紧密相连，从而让自己的职业生涯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

潜心耕耘，必须确立精品意识，努力攀登艺术高峰

潜心耕耘，勇攀艺术创作的高峰，是一条艰辛之路，充满了挑战，更有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激励和期许。也正是因为攀登艺术高峰的挑战性和荣耀性，才构成了文艺工作者职业生涯中的重要标识。如何判断何为高峰，直接涉及到艺术评判的标准，涉及到心中的精品意识。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10月15日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其中就鲜明提出了文艺“精品之所以‘精’，就在于其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坚持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相统一”，不断推出精品力作。“三精”原则的提出，是对新时代历史条件下“什么是优秀文艺作品、创作什么样的优秀文艺作品”所作出的创新性回答，闪耀着真理的光辉，为解决文艺创作“有‘高原’缺‘高峰’”的问题指出了一条阳光大道。

“三精”原则的提出，具有明确的现实意义。攀登高峰费时费力，因此有人就想尽办法捷足先登，完全不顾职业道德的禁忌，采用各种暗黑手段，为成名得利而为所欲为。2022年5月21日晚间，奥迪“小满”广告被指抄袭，一位抖音博主发布视频，比较了自己的原创诗句和文案与奥迪新广告片的逐句对比。网友纷纷评论：“哪是什么抄袭啊，简直是复制粘贴。”2022年央视春晚舞台上的爆款作品《只此青绿》，因其独特的审美风格和卓绝的艺术形象而大受观众追捧，热度空前。不料马上就有人模仿抄袭，造成严重抄袭传播事件，侵犯了主创团队的合法权益。原创导演说：“里面的动作以及服装都和《只此青绿》极为相似！”有人还严厉批评这种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的抄袭乱象。2020年12月21日，一百多位影视编剧、导演、制片人、作家联合署名发表名为《抄袭剽窃者不应成为榜样！》的致媒体公开信，呼吁严厉打击和惩处文艺创作上的抄袭、剽窃、融梗等行为，拒绝有劣迹且不加悔改的创作人，不给抄袭剽窃者提供舞台，将他们从公众媒体中驱逐出去。

文艺工作者的职业道德，是有底线的约束。从潜心耕耘，攀登艺术创作高峰的角度看，特别要认识到杜绝和抵制抄袭模仿就是一条职业底线。《人民日报》曾发文指出：文艺上炒剩饭、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做法,那些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作品还较普遍。艺术创作是要付出巨大心血的创造性工作，千人一面就无法独领风骚，攀登高峰必须敢为天下先。文艺发展历史告诉我们，一个时代文艺繁荣的重要标志是具有独特艺术个性的大家和独具艺术个性的佳作大量涌现。被称为“诗圣”的唐代著名诗人杜甫，其作品题材广泛，寄意深远，尤其描述民间疾苦，多抒发他悲天悯人的仁民爱物、忧国忧民情怀。他自己则以诗言志：“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了独步天下，一些诗人达到“苦吟”的地步，例如卢延让说自己“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而被宋代大文豪苏轼称为“郊寒岛瘦”的孟郊与贾岛，二人都是苦吟派的代表人物。前者有“夜学晓未休，苦吟神鬼愁”，后者有“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说明苦吟炼字的艰辛。从文艺行业职业道德的角度说，坚决而自觉地杜绝跟风与克隆，在创作中追求艺术创新，是攀登文艺高峰的必由之路，迫切需要每一个文艺创作者高度重视。

潜心耕耘，必定三省吾身，在文化市场大潮中牢记灵魂工程师的时代使命

“凡作传世之文者，必先有可以传世之心。”习近平总书记谆谆教导我们要牢记文艺是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职责和使命，让自己的艺术工作成为培根铸魂的有力武器。创作思想精深、意境高远的作品，要求创作者自己要有崇高的思想境界。这样的境界，又来自于日常的修为。因此我们强调文艺工作者要严守职业道德——修私德、讲公德、树艺德。

当代文艺的发展面临着市场经济的大环境。如果忘记了灵魂工程师的职责和使命，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不知不觉地向金钱至上的漩涡中沦陷。例如，“粉丝经济”是当前文化娱乐产业的一个重要现象。有数据显示，36%的粉丝表示愿意为偶像每个月花100元至500元，相关领域市场规模高达900亿元。因此，流量至上成为当前文化娱乐领域的一个顽疾。只要认真分析就可以得知，通过流量博取关注，再转而用各种办法将流量“变现”，其实是演艺圈很多违法失德行为的底层逻辑和价值追求。既然有利可图，也就不乏违规操作骗取流量之行为。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负责人曾经尖锐地指出：在治理工作中发现，流量造假、黑公关、网络水军，是很多网上乱象的源头，严重地影响了网络秩序，危害了网络生态。有的流量造假被清理之后，又通过拼音、谐音、暗语等方式冒头；有的群组被解散以后，又改头换面、更换马甲聚集起来，改头换面，卷土重来。有文艺评论深刻地指出：“泛娱乐化，操纵‘饭圈’文化，宣扬‘娘炮’的畸形审美，恶俗作秀博出位，煽动对立情绪，炒作绯闻隐私，炮制低俗‘网红’，打未成年人的主意⋯⋯背后无非都是在打流量的算盘。”

有的舞台或影视作品，单纯追求票房，用明星颜值作为唯一支撑，而完全忽略艺术创作的真谛。有的“小鲜肉”没有艺术基本功，却被资本捧上天；为了尽快赚钱，他们一天到晚赶场子，面对摄像机镜头只顾卖弄自己皮相，却完全忽略人物形象的艺术塑造，甚至不说台词，仅靠动动嘴皮子糊弄了事，后期再找人对口型，结果让作品没有丝毫艺术感染力。灵魂工程师的责任被置之脑后，从一个方面推动创作沦为资本的玩物。唯流量和假票房，是当前文艺创作急功近利、浮躁之风的表现。急于求成，急于变现，才会追求流量即钞票的“致富”歪门邪道。

对此种职业道德方面的失德行为，我们必须坚决反对！我们呼唤大家遵守市场经济法律法规，倡导诚信和法治观念，培根铸魂，从我做起。文艺工作者，特别是流量明星，应该理性对待粉丝热情，引导粉丝合理消费，同时将明星效应转化为提升文艺作品质量的切实动作，用文理兼备的作品知名度和美誉度推动社会进步，如此才能更好体现“粉丝经济”的流量价值。在这个方面，从事文艺工作的人应该以职业道德的态度认真履行《公约》的精神。优质流量明星应当发挥更加自律、更有担当、更具表率的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严肃地强调指出：“文艺不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迷失方向。”文艺作品以审美的观照方式对待世界，通过塑造艺术形象来表达艺术家对社会生活的种种认识，作品的内在精神力量里渗透着道德的价值判断，创造出的艺术形象应该是真善美的和谐统一，从而完成灵魂工程师的任务。文艺工作者应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的教诲，不当市场的奴隶，而是把文艺创作的社会效益与市场效益统一起来，把高举精神火炬的历史责任记在心头，落在脚下。岳飞的《满江红》里那脍炙人口的诗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映照着他强烈的、爱憎分明的民族大义和情感；文天祥之所以为后世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绝唱，与他顶天立地的浩然正气一脉相通。艺术家的精神底色和追求，人品和修养，最终会影响作品的品相和品格，更要接受历史和社会的检验。书法界认为，从单纯书法技法而言，史料中的文字对秦桧、蔡京的书法虽没否定，甚或某方面评价也很高，但因其灵魂龌龊，一定为业界与世人所不齿。即使对书画大家的评价，也会将他们的人品与艺品并列而论，人品之瑕疵，最终会影响历史的评价。这说明，文艺历史的衡量标尺上，人品处于至关重要的地位。

自觉遵守《公约》，大力加强以“爱国、为民、崇德、尚艺”为核心的文艺工作者职业道德建设和文艺行风建设，是文艺界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论述，落实中央关于文艺工作决策部署的重要举措。广大文艺工作者应该牢记初心使命，积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积极践行《公约》，把《公约》落到实处，从脚下迈步，加强自身修养，弘扬职业精神，规范职业行为，树立良好社会形象，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公约》是文艺工作者加强思想政治引领、价值引领、道德引领的自律要求，具有鲜明的实践性。当前的主要问题，就是要“知行合一”，一起把《公约》付诸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