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二期校友赵潋:我为什么写《共和国掌柜》
发布时间:2015-06-09 字号: A A A

今年6月13日是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之一陈云同志110周年诞辰纪念日,很高兴我的旧作《共和国掌柜》值此机会再度上演。回想这个戏的创作过程,对我可用四个字来形容:纯属意外。

那是2009年的秋天,在此之前我陆续有三部作品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上演,但反响一般,作为编剧我对自己的前景有些茫然,因而我当时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编剧进修班,打算只身往北京影视圈寻找发展的机会。但有一天下午,杨绍林总经理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说想找我聊聊。

我记得他当天摊给了我一堆都市单身男女内容的剪报,想籍此激发一下我的灵感,希望我不要放弃创作。闲聊之中他偶然地问我,对陈云的题材有没有兴趣。我知道这是话剧中心即将上演的大制作项目,很意外他会这么问我,因为我是当时能聘用的编剧中最年轻资历也最浅的,也是看上去与这类题材最不搭调的。当他坦白问我,如果我的剧本将作为备选是否能够接受,我当下表示愿意试试。

《共和国掌柜》剧照

那天之后我就扎进了一堆文献资料中,虽然在这之前我并不十分关心政治和党史,但我想那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能留在话剧中心的作品,不管这个剧本能不能用,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必须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陈云是出生于青浦练塘的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但从小打得一手好算盘,擅长精打细算的个性使他参加革命之后成为开创共和国财经领域的领袖人物,他的一生虽说历经风云,却不算大起大落,直至建国后,面对政治风波,也谨慎度过。少有通常政治家的血战沙场,披荆斩棘。于戏剧创作而言,他的身上能找到的矛盾冲突、戏剧元素实在太少,可以说是个并不讨巧的题材。

《共和国掌柜》剧照

有一天我看纪录片《陈云》,有一段他去世后对他夫人于若木的采访。一位80多岁的老人,谈到他们当年的相识,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少女的羞涩,那个瞬间突然打动了我。

这之后,我提出去青浦练塘陈云的家乡住一段时间寻找灵感。我居住的招待所就在陈云故居旧址的隔壁,窗前是一条叫做三里塘的小河。当年14岁的小陈云就是划着小船从这条河离开家乡一路到了黄浦江去上海谋生,最终参加革命,成就了一生的政治生涯。虽然将近一个世纪过去,那个叫练塘的小镇,那条三里塘依然那样的平静。每天清晨我推开窗,我看到淳朴的村民在河边洗衣嬉笑,好像岁月的变迁和都市的喧嚣全然与这里无关。很多次我站在这条三里塘边,逐渐找到了创作的情感积淀:一个14岁的贫穷少年,划着小船一路奔波来到黄浦江,只为能过上一点“好日子”,这个平凡的梦想最终推动他成为党的领导人之后,为“让老百信过上好日子”鞠躬尽瘁。临终前他最后说的是:我这一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为老百姓做了点事,仅此而已。

和所有人一样,我痛恨那种假大空的主旋律写作,一个剧本不管是什么题材什么内容,必须先打动我自己,哪怕只是一个朴实的理由,只要有那么一个瞬间真的能够扣中观众的心弦也就足矣。

交稿后,话剧中心决定排演我的剧本。几乎于此同时我收到了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班的录取通知书。但《共和国掌柜》最终将我留在了上海,留在了上海的话剧舞台。2011年6月,该剧如期首演,我听到最多的评价是,这部戏不像一般的主旋律话剧。必须一提的是,很庆幸那部戏我能和旅居英国二十多年的导演蒋维国先生合作,正是他赋予了这个剧本不一样的现代戏剧的气质,才使该剧在同类题材中与众不同。这之后,我在剧本创作上,在舞台空间的运用和掌控上打开了思路,更加的大胆和自由,这一切要得益于那次与蒋维国导演成功的合作。

《共和国掌柜》剧照

一次意外的交谈,使我这个小女子第一次写了一个重大题材剧本,这之后我的名字开始被圈内人所认识,《共和国掌柜》成为了我职业生涯的一个转折。之后我的《第二性》、《苏州河》相继问世。几年过去,原创戏剧正越来越被关注,而我也越来越钟爱于舞台。据说在中国,舞台剧编剧与影视剧编剧的比例是1:100,原因当然与经济效益有关。我喜欢一位我的同学说的话:戏剧是一条朝圣者的不归路。戏剧编剧是个孤独与清贫的职业,但带给我的创作快感却是很难用经济来衡量的。

赵潋在《共和国掌柜》建组会上

赵潋,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中青二期校友,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编剧、制作人。上海戏剧学院戏文系在职研究生。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戏剧家协会会员。主要编剧作品:话剧《第二性》、《苏州河》、《共和国掌柜》、《风声》、《中国式婚礼》、《电话方程式》;大型系列广播剧《刑警803》等。广播剧作品曾获第七届中国广播剧研究会专家评析连续剧金奖、第九届公安部“金盾文化工程”奖一等奖,话剧《第二性》获上海作家协会2013年度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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