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分析:谐剧《川军·张三娃》
发布时间:2015-05-21 发布人: 字号: A A A

编者按:由中国文联主办,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承办,中国戏剧家协会、中国音乐家协会、中国曲艺家协会、中国舞蹈家协会和中国杂技家协会协办的中国文联第七期全国中青年文艺人才(编导)高级研修班(简称“中青七班”)于4月7日至29日在北京举办。本期研修班是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专门针对舞台艺术领域创作人才举办的编导班。我们特请中青七班学员撰文介绍他们认为对中国当前舞台艺术发展有借鉴意义和价值的案例,作为中青七班的后续报道与读者分享。以下为四川省曲艺研究院演员,四川省曲艺家协会副主席张旭东(叮当)对谐剧《川军·张三娃》的案例分析:

谐剧,是四川曲艺中“以说为主”的代表曲种,由我的师爷王永梭先生创立于1939年。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王先生是当时后撤到大后方四川江安县的“国立剧专”穷学生。王先生把在码头上目睹的一幕,以一种独特的舞台样式写成《卖膏药》,首演于合江县一座万年台。从此,四川一个新曲种——谐剧,诞生了。


谐剧创始人王永梭

谐剧以“一人独演,独演一人”的方式,由演员扮演特定角色,与舞台上并不呈现的其它角色进行“虚拟交流”,塑造人物性格、展示人物命运,表达作者、演员对生活的认识与思考。

上世纪七十年代,谐剧第二代的大旗,由王老师最得意的弟子、我的老师沈伐扛起。那个时代,继续“针贬时弊”已不可能。沈伐从《这孩子像谁》开始,佳作不断。归而纳之——把小人物身上的缺点,用手术刀于以有趣解剖,让观众笑着“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第二代谐剧代表人物:沈伐

我是沈伐老师的弟子,并有幸成为第三代谐剧代表。2013年,在各级领导和老师们关怀帮助下,我在成都锦城艺术宫举办了“叮当谐剧专场”。

艺术是时代的产物。专场筹备期间,作为第三代谐剧人,自然应该有一些新的思考——在保持“虚拟交流”的本质特征前提下,谐剧内容应该拓展,谐剧形式可以创新。正如姜昆主席在成都所说:曲艺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在不断革自己过去的命。每个曲艺家都应该是革命者。

题材选择时,“川军”引起我们高度重视。

川军,是当代四川历史上最壮烈的一页。1938年3月18日凌晨,台儿庄战役之藤县守卫战,守城川军与攻城日军血战,伤亡惨重......122师王铭章师长以下数千将士壮烈殉国。仅仅是川军悲壮史事的一部分。成都人民公园,一座大理石川军雕像,寄托了川人和民族对他们的思念。



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邓锡侯誓词

于是,我们走进成都安仁镇的“建川抗日战争博物馆”,一面“死”字旗令人震撼。白底黑字——伤时拭血,死后裹尸!那是亲人送给川军儿子的诀别礼。


“死”字旗

一个大胆设想渐渐构成,用谐剧来表现这一厚重的历史题材。这在谐剧七十多年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谐剧应该是喜剧的,而川军的氛围肯定是悲剧的。创作中,如何让观众在笑声中完成审美。否则不能叫谐剧,不能叫成功。

我们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满怀敬意地探索着,一个悲壮的故事——《川军·张三娃》逐渐形成。


叮当在《川军·张三娃》中的剧照

在悲壮的典型环境中,我们设置了一个喜剧人物张三娃。他只有十六岁,是三代单传的独苗苗,担负着传宗接代的“重大责任”。王保长拉了他的壮丁,训练场上他偷奸躲懒,战场上他也胆小怕死,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钢盔捆在腰杆上保护他的“根”。

血战一天,日本鬼子的炸弹和炮弹狂轰乱炸之后,阵地上只剩下浑身鲜血的他,但那全是别人的血,他并没受一点伤。他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和幺爸、二哥、班长各进行一小段有趣的、扣人心弦的戏。在无助与绝望中快速成长......天亮了,鬼子又攻上来了,阵地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就在这一刹那,他由懦夫变成了英雄!他把“死”字旗扎在身上,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鬼子的刺刀插进他的胸膛,他一口鲜血喷向敌人,喷向山河;他猛然拉开捆在身上的一排手榴弹,一声巨响、一阵浓烟......


《川军·张三娃》剧照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阳光灿烂。一群白鸽从蓝天飞过,音乐声中大理石雕像徐徐升起,少先队员们向他敬礼......

十四分钟的谐剧结束了,观众还沉浸在七十多年前的规定情景中,还在感动,还在思考。

我们的初衷也完成了——谐剧不能承受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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